玉疏衔张了张嘴，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
“你急什么呀？”

身边再次悠快的语调，玉疏衔不解地抬了抬眉梢。

归初最后看了一眼远处正情意绵长的一对对鸳鸯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“你这么好，还怕找不着好姑娘呀？”

玉疏衔一愣，说不出心头到底是苦是甜。

她说他好，却又……

☆

灵敏的鸟儿飞过万千壁沿，掠过云阑最高的墙闱，最后在一翠树之顶停滞下来。

面容温雅的中年男子站在窗前，天际悬挂着的一轮明月并未将他眼里的愁绪遮掩完全。

看着远处那灵活俏皮的鸟儿在树上跑个不停，玉焓的眼里瞬间就溢满了水光。

是追忆，又或是悔意。

一人轻步走近，见状不由暗叹几声。

“陛下，太子殿下已经回京有一段日子了，可否要宣殿下入宫？”

玉焓敛眉，轻轻摆了摆手。

“不必了，他若是想入宫，便自己会来。若是不想，就算是每日数百封诏书口谕下去，他也不会理睬。”

玉焓转身，那人连忙上前拉上窗门，为他遮上了冷风。

“若是陛下总是顾忌这些，怕是难得见到殿下了。”

满万随即跟上，想了许久，还是止不住心里的感慨。

“这些……朕也是知道的……”

玉焓轻声叹了一口气，随即指了指桌上的奏折。

“听闻他自回京以来，日日沉湎政事，他身子不好，还是注意分寸才好。”

满万轻笑，还是开口纾解了一番。

“国事繁忙，太子殿下一时厌倦也是在情理之中。殿下向来知分寸，明事理，陛下您不必忧心。”

玉焓点头，倒是不置可否。

不论其他怎么样，他这个儿子，做什么都是极有分寸的。

“是啊！朕膝下的儿女本来就少，也就只有疏衔，华严与青丝最为出彩，可惜青丝是女儿身，华严又太过阴狠多疑。”

“而疏衔，文武皆通，心思灵巧，是最适合接朕这个位子的人。”

玉焓提起玉疏衔，那是连连点头。

不管谁看，都能知道玉焓对这位东宫殿下的喜爱和满意。

可惜，玉焓摇摇头，依旧有些犹疑。

“但是啊，就是他这性子，太过冷漠了。”

对谁都冷漠，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，没有野心，没有欲望。

这样的性情，不怎么适合做一国之君。

满万闻言垂首，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

“殿下从小便是这幅冷酷模样，您也是知道的。”

玉焓叹息，好不容易降下去的心思又浮了起来。

“可惜皎皎走的太早，疏衔与皇后又不亲近，整个宫里，无人能陪他。”

别人想要亲近他，却没有机会，而他这个父皇，是有无数个那样的机会，却没有那个胆子。

满万见他心情低落，不由转了转眼睛。

“陛下，这殿下也到了婚配的年纪，不如寻个合适的时辰，为殿下纳一位太子妃。”

满万的心思很简单，等这太子妃入了东宫，殿下不就有人相伴了吗？

这样的话，陛下也就不用每日为殿下忧心了。